商务部研究院流通与消费研究所所长董超：我国正从“中国制造”走向“中国智造”＋“中国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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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8日下午，在由《每日经济新闻》主办的“2019中国消费创新与服务业发展论坛”上，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流通与消费研究所所长、消费经济研究中心主任董超发表题为《以消费升级促进形成强大国内市场》的演讲。

董超表示，我国正从“中国制造”，走向“中国智造”＋“中国市场”，开放的中国将始终是各国拓展商机的活力大市场；其次，我国正从“世界工厂”向“世界市场”转变，应以适度进口消费促进经济增长；第三，吸引境外消费回流增加消费红利，以奢侈品消费为例，2018年，我国居民在境内外的奢侈品消费额达到7700亿元，占到全球奢侈品消费总额的三分之一；再次，应当利用消费实力增强我国进口商品定价权；最后，应当利用消费升级机遇培育国内品牌，具体包括中国制造品牌与中国服务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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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董超演讲全文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大家下午好。

非常荣幸受邀在今天就消费这样一个话题跟大家分享我的一些思考。我今天给大家汇报的题目是以“消费升级促进形成强大国内市场”。

主要有四个部分，一是向大家简单分析一下当前消费升级的形势，第二是看一下消费升级的大趋势往哪一个方向走，第三个方面就是我国当前消费升级面临的历史机遇，第四是以消费升级促进形成强大的国内市场。

从当前的消费升级形势来看，第一点就是我国收入排名夯实了中国消费增长的根基。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那年中国人均GDP首次超过3000美元，去年人均GDP已经接近一万美元，增加了两倍。这是一个什么概念？按照高收入经济体的划分，我们在中高收入经济体向高收入经济体迈进的关键时期。

第二点就是消费对于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更加凸显，第一点就是最终消费欲，GDP中消费的比重在迅速增加，再一个是居民的消费率维持上升，中国居民消费率在2010年达到最低，整体消费率是4.8%多一点。2010年过后消费率逐渐上升。

第三是我国商品消费规模较大。从这个规模来看，2018年我们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和美国零售加餐饮的额度基本相当，比美国低了2751亿美元。这是什么概念？就是中国的消费比美国消费，我们现在只相差4.6%。我们和美国的差距主要在服务消费这一块。目前中国的商品消费和美国的商品消费规模下，美国的服务消费大概是商品消费的两倍，但是我们商品消费和服务消费各占50%。从业态结构来看我国网络零售额占18.4%，美国只有8%。说明我们在新消费这一块远远领先于美国。

但是从人均消费水平来看，我国去年的人均消费只有4126美元，低于美国的18460美元。所以从消费水平来看比美国低了很多。

第三是我国消费发展具有韧性。中国的中产人群规模，明年大概达到五亿人左右，是世界上最大的，西方国家没法比。再有就是恩格尔系数为28.4%，这是什么概念呢？进入这样一个消费阶段之后，居民消费能力增强，消费选择性和灵活性大大增加，这样对于我们供给侧提出更高的要求。过去更多是量的需求，下一步更多转向质的需求，对品质生活的要求逐步提高。

再一个大家比较关注的就是如何看待我国当前的消费增速，今年我国前三个季度消费增速8%。这是什么概念？2008年在18%，九年之后的今天我们增速降到了8%，扣除价格因素以后还不到6%。从中高收入阶段向高收入阶段迈进的过程中消费增速出现较大幅度的下滑是一个正常的现象。美国从中高收入阶段向高收入阶段迈进的过程中，消费增速从9.6降到5.4%。日本从9.1%降到1.9%。所以中国的消费增速保持略微下降的趋势，但是相对平稳的发展，其实是中国经济平稳运行的正常体现。还有一个元素，就是服务消费占比提升以后，服务业提升比较慢，也会导致增速较为明显的下滑。

第二个方面谈谈对消费趋势的理解，第一个从总的角度来看，从消费支出角度来看非耐用品消费支出占比将继续下降，美国的比例还不到10%。这个角度来讲，下一步非耐用消费品，占据居民消费支出的比例还会下降。还有中国现在服装的销售总量出现下滑，现在大家对这一块的需求不像过去那么大了。包括现在冰箱、洗衣机、彩电，我们和美国的差距非常小，家家户户都有，这是耐用消费品。耐用消费品和美国比较差距比较大的是汽车，美国汽车大概能占消费的20%，就是我国汽车的消费还有增长空间。

第三个增长重点在服务消费，从国际经验来看，中高收入阶段向高收入阶段发展的国家，服务消费的占比通常由50%左右上升至60%以上，服务消费会成为下一步消费增长的重点。

然后我们国家是什么情况，今年前三季度和去年相比服务消费提升了0.7个百分点，服务消费占总消费的比重接近了51%，进入了服务消费增长较快的阶段。会在拉动消费增长里面有一个主导作用。也为服务业提供了一个较好的市场机遇。

第二个就是我国在智能消费领域，中国是引领全球的潮流，包括电子商务、移动支付、共享经济、高铁等在世界上都有较大的影响力。还有电子产品的生产，像手机，华为手机在中高端市场占有率最大，小米在印度占有率第一。所以从生产的角度来讲我们有较强的世界性的竞争力。

第三个方面就是从消费热点角度来讲，中高端的商品和服务成为消费热点。比如升级类耐用消费品，这两年汽车消费不景气，对消费增速有影响。汽车销售占我们消费的比重，加上后续加油等等大概占比是41%左右。汽车增速的下滑也影响了总体消费增速。另外从服务业的角度来讲，大众餐饮、文化娱乐、休闲旅游、教育培训、健康养生等服务行业依然可以保持高增长。所以从居民支出的角度来讲，或者消费热点的角度来讲，下一步升级类的耐用消费品和服务消费会成为一个热点。

一方面，消费理念会更加健康，过去一些炫耀性的消费，或者浪费的消费降低了。居民追求个性化、多样化、便利化的消费，更加追求消费品质和绿色健康。所以专门提了一个品质生活，也是符合现在居民消费升级的需求，从消费理念的角度来讲。

再一个从消费地域选择角度来讲，就是现在消费者选择范围更广，中国海关2018年跨境式电商零售进出口达到202.8亿元，所以中国还是有消费潜力可挖。还有国外特色生活用品占的比例快速提升。过去都是一些化妆品占比较高，现在一些吃的穿的占比上升。

2018年我国进口消费品达到1.22万亿，同比增长10.8%，占同期我国进口总值的8.6%。其中医疗保健品、水海产品和化妆品分别增长5.2%、39.9%和65.8%。

第三个方面就是消费的主体更加多元化，80、90、00后成为主力。另外一个就是单身人群达到两亿，所以给一个人提供服务的，包括单身的餐厅什么之类的也会成为一个新的消费热点，还有一个就是二三线城市居民的消费增长，二三线城市消费的增长速度还是比较好。

再一个就是消费的方式更加多元化，包括网络消费，还有就是智能消费，对智能产品的需求增长比较快。再就是跨界消费，过去更多是融合业态和新的消费形态新的消费模式有关系。再一个就是共享消费和信用消费都增长比较迅速。

第三从以下几个方面分析一下当前消费升级面临的历史机遇。第一个从收入来讲有较好的基础。第二工业化的进程来讲，中国目前制造业的规模远远高于美国，我们也具有扩大消费的支撑能力。再就是城市化对消费增长有支撑作用，中国几个城市群规模都比较大，带动了消费总量的增长。大量农民进城也会带动消费规模扩大。再就是国内外市场一体化程度提升。人口老龄化之后我们消费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特别大，从一个人的生命周期来看，工作的时候更多收入是用于投资，一般进入老年时期就是消费占比越来越高。还有一个方面是有效供给水平影响消费模式。另外一方面，文化因素影响消费形态和模式。再就是法律政策环境影响居民的消费心理，就是法律环境，从过去保护生产向保护消费者倾斜，有利因素也会促进消费升级进程加快。

最后谈谈消费升级促进形成强大的国内市场。当前，我国生态从中国制造走向中国智造+中国市场。下一步就是以进博会的举办为标志，更加注重发挥中国市场的引领作用，一个出口大国不一定是经济强国。但是在这个世界上进口大国都是经济强国，进口规模大在世界上才有话语权。所以开放的中国市场不仅是拓展商机的好的历史机遇，也为中国企业提供了好的平台。

其次就是我们下一步更加注重进口促进经济的作用。未来15年中国进口超过30万亿美元的商品和10万亿美元的服务，另外中国是高端消费品的大国。在奢侈品领域我们也占据了全球三分之一以上的份额。适度进口有助于扩大国内市场，也有助于给消费者提供更多选择，更好满足消费者高品质生活的需求。所以适量的进口消费可以让中国人民生活得更美好。

第三是吸引境外消费回流可以增加消费红利。在免税店，尤其是中高端消费都出台了一系列的促进政策。从我们整个宏观经济的角度来讲，按照2018年中国国际收支报告来讲，达到了2370亿美元，占我国贸易逆差的81%，很大程度是国际消费的吸引力造成的。

以奢侈品消费为例，麦肯锡的2019年中国奢侈品消费报告显示，2018年我国居民在境内外奢侈品消费额达到了7700亿元。另外，从中国出境旅游的人次来讲，去年有1.5亿人次出国，大概平均每个人在境外消费一万人民币，如果有一半吸引到国内来消费的话，又可以对我们整个市场包括消费市场带来巨大的拉动作用。

所以国家在免税店，在消费中心建设方面都出台了一些相关的政策，下一步可以看到更多的中高端消费和一些相关的服务消费，会成为拉动国内经济增长的新亮点。

第四个方面就是进口商品的定价权。好多产品包括奢侈品，国内外差价比较大，基于我国消费品关税的因素，还有品牌商渠道控制的因素，但是当中国消费规模足够大以后，包括平行汽车的进口，大的奢侈品品牌，更多依赖中国的业绩增长，把中国消费者力量整合起来，有利于进口商品和服务价格上的话语权，增强议价能力。

再一个可以利用消费升级的机遇培育一些国内品牌，因为我们有一个庞大的国内市场，包括中国的一些大的品牌如制造、服务、餐饮品牌，立足于国内市场就留出了足够的品牌发展空间，这也是我们利用这个消费升级促进强大国内市场形成的一个重要方面，可以增加我们品牌的发展，提升我们品牌的国际竞争力。

红星新闻记者卢燕飞白兆鹏李伟铭

编辑陈艳妮